第(3/3)页 庄域微微一怔。 他看着年轻人朝自己递过来一份地图,下意识接过来,看了几遍,神色猛然变了变。 他的脸色骤然苍白,又泛起过于激动的潮红。 他用力攥着那份地图,指尖发着抖:“他们,他们——” 年轻人笑了笑,重新低下头去。 庄域用力攥住了他的手臂。 “放心,我不会骗你。”俞堂说。 俞堂操纵着学生,耐心提醒:“会很难找,要有足够的耐心,要能够等……” 庄域哑声问:“你是那团光吗?” 俞堂停下话头。 庄域胸口激烈起伏,他定定看着那个被临时生成的人影:“你没有骗我……你真的帮我把他们送出去了,是吗?你把他们送出去了,他们都活着,每个都活着……” 俞堂静了一会儿,拉过送话器:“都活着,我可以保证。” “对不起,该早一点告诉你的。”俞堂说,“太久了,我……忘记了。” 俞堂轻声说:“他们还有一些残留的粒子,我都保存起来了,只要那些粒子还在共振,他们就还活着。” 庄域颤抖得说不出话。 他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红,眼底充血,整个人都哆嗦得厉害,拿着那张地图的手却依然又轻又小心。 他把地图仔仔细细展平,一遍又一遍地用眼睛去拼命看,拼命记住上面的每一个画了红圈的地方。 他捧着那张地图,像捧着自己的命。 …… 庄域没有失控太久。 他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,一分一秒都不能再耽误。 对温迩的审查清算到了最后阶段,由安全部全盘接手,军方已经准备退出。庄域今天来,只是受了那通神秘电话邀请,来配合演完这最后一场戏。 他没想到能得到这样贵重的东西。控制好情绪后,他仔细把地图收好,重新站直身体。 庄域全神贯注地整理好军装,抹平了最后一点折痕,他站得笔直轩挺,又重新像是一支上好膛的枪了。 俞堂放下心,笑了笑,控制着学生朝他伸手。 庄域握住了学生伸过来的手,低声说:“谢谢。” “不客气。”俞堂说,“祝你顺利,中校——” 庄域问:“你找到展时临了吗?” 俞堂停了下。 他问:“谁?” 庄域看着他,微微蹙了下眉。 “我不知道。”庄域说:“你让我帮你找他,说这是你帮我救人的等价交换,你那时候没现在这么像人……” 庄域脸上现出懊恼,仓促刹住话头。 “不要紧。”俞堂不在意,“我当这是夸我。” 庄域摇摇头,抬起手,朝他行了个军礼。 “我……还会帮你找。”庄域说。 俞堂哑然:“不用,我不记得——” “我会一起找,会慢慢找。”庄域打断他,“我有耐心,我等得起。” 俞堂停顿了下,低头笑笑,转回身去查看蒲影的情况。 他听见庄域快步离开,隔了一会儿,才又直起身,对着早空空荡荡的门站了一会儿。 …… 系统飘在意识海里。 它也是第一次听这个名字,有点紧张,小声说:“宿主……” “办正事。”俞堂回过神,“我那个学生呢?” “……还在对着门发呆。” 系统:“已经三分钟了。” 俞堂:“……” 俞堂拉过电脑,收回心神,飞快操纵着无处不在的贫穷学生,给蒲影做完了成套的基础检查。 “醒过来就没事了。” 学生直起身:“像他这种患者,暂时还承受不了太激烈的情绪波动……也不能处处都把他们当做正常人。” 蒲斯存才从刚才的情形里回神,听见这一句,胸口紧了紧:“什么激烈的情绪波动?” “高兴。” 俞堂看了看蒲影的数据板:“他自己还感觉不到,所以不会控制。相对于他目前能够承受的最高限度,这一项已经超出了30%。” 蒲斯存被这句话钉在了地上。 他亲眼看着庄域离开,现在再看幸存下来的蒲影,整个人被说不出口的懊悔和愧疚彻底填满了,无地自容地沉默下来。 这两年里,蒲影一直在接受温迩的所谓治疗, 在他们因为害怕失望,选择了全盘相信温迩的时候,蒲影曾经大病过一场,高烧了一天一夜。 ……温迩告诉他们,这是电子风暴的后遗症,是很正常的生理波动。 如果蒲影真的按照他们的要求,放弃安全部的职务,和温迩组成了家庭,又会变成什么样? 那会是一场多绝望的、看不见尽头的漫长炼狱? 蒲斯存不敢再往下想。 他现在已经不敢再胡乱相信别人,看着昏迷的蒲影,尽力定了定神,低声问:“有办法……证明吗?” 学生点点头:“有。” “需要怎么证明,复杂吗?” 蒲斯存脸上有些发烫:“对不起,我应当信任你,我只是——” “不要紧。”学生笑了笑,“科学角度,您可以查阅最近那几篇论文,通讯作者是pu.y的,里面有详细的机理阐述和病例佐证。” 学生说:“还有个办法……是从不太科学的角度。” 蒲斯存怔了下:“什么?” 学生:“高兴这项情绪超出阈值,换个不高兴的情绪就行了。” 学生很果断,弯下腰拍了拍蒲影的肩:“嘿。” 蒲斯存:“……?” “《国家地理》开幕式时间过了,你没能赶上。” 俞堂对蒲影说:“你签名没了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