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李藐眼珠子转动,然后道:“再说这飞球的弱点,它的行动其实并不快,樊城被焚是因为子孝将军要放缓水灾,故而在其中遍布沙袋,却不曾想…那关家逆子正是利用了这点,没有用水淹,反倒是用火攻,如此这般…原本防范汉水倒灌的沙袋,反倒是成了困住魏军兵士的桎梏…这才一夜之间,让他关麟焚烧了几万魏军兵士!” “可…试想一下,若是没有这些沙袋呢?若是城门及时敞开呢?若是有人提前预警呢?我试着按照如此想法去推断了下,这让我有一种霍然明朗的感觉…这飞球是有弱点的,他怕两件事?” “两件事?是何事?”曹操的情绪已经完全被李藐调动了起来,就连语调都激昂了许多。 李藐继续分析,“其一是这飞球虽翱翔于天际,但速度并不快,它只能打击集中在一起的兵力,且必须是突袭,如此去看…它害怕的是化整为零,是分散行军!其二,是地下…” 李藐指了下地底,“斥候传来的消息,樊城中…凡是躲过那炼狱火海的兵卒,无有例外是躲入了地窖,这么看…只需要再一座城池中加修地洞,制造出类似于‘防空洞’的居所,在预警来临之时,所有军民悉数藏入地底,那就算飞球再厉害?再能炼狱火海…又能耐我何?不过是损失些许建筑物罢了!若那关麟真的敢焚了许都城的建筑物,那整个许都,军民势必勠力同心、同仇敌忾,那时候…大王的兵也将变成哀兵,哀兵必胜——” 霍… 李藐的这一番真知灼见让曹操惊喜、惊骇、惊叹,乃至于有一种叹为观止的感觉。 不得不说,李藐的话是从全新的角度去阐述这飞球,去寻觅这飞球的弱点。 或许…若是曹操、贾诩、程昱…能够静下心来。 能够仔细的把有关这“飞球”的战场在脑海中过一遍,在心头模拟一遍,那么…极有可能,也会分析出这样的结论。 但是… 因为襄樊战场那炼狱火海发生的太突然了,所有的兵败如山倒也发生的太突然了,再加上关麟借诸葛恪之口施展的“阳谋”,故而…曹操与贾诩、程昱的心始终是乱的。 倒是这种时候,李藐显得异乎寻常的冷静… 这种时候,大魏需要这么一个能稳住神儿的人。 “李军师所言极是…”曹操当即吩咐,“即刻,孤要征用许都城所有的地窖、酒窖,这些地下之所…所藏之物,悉数腾空,就按照李先生说的,这些地下场所暂时充当‘防空洞’…此外,告知子健,让他赴洛阳城,挖掘、开凿更多的地窖、地洞,以备不时之需!” “大王所言甚是…李先生亦是高见!”程昱答应一声,拱手回答。 贾诩轻轻的捋着胡须,还在琢磨着…李藐提到的这几点。 不过很快,他也先朝曹操拱手,在朝李藐拱手,“不愧是救下夏侯将军的大才,不愧是大王慧眼识得的英才,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,气定神闲,冷静分析,此番心境…让人佩服啊!” 面对着贾诩与程昱的夸耀。 李藐收起他的狂傲,笑着回道:“哪里,哪里!” 倒是曹操…大笑一声,一手拍着李藐的肩膀,一边道:“从此之后,军师祭酒李藐参与霸府议事!除此之外,孤校事府的副掌事一直悬而未决,终于,孤找到合适的人选了!” ——入霸府! ——入主校事府! 李藐在一日之内达成了这两条成就。 无疑,这是喜人的。 同时,这也是关麟授意李藐这么做的。 如果仔细的去分析,其实李藐说的这些…约等于没说,根本经不起细致的推敲。 因为他能想到的这些,若是给与曹操、贾诩、程昱一个镇定的环境,再加上一些时间,他们也能够想到。 同样的,关麟从不以为“热气球”是无敌的,事实上…古人的适应的能力是十分夸张的。 关麟的“热气球”只能打奇… 如今,曹魏上下已经特地防范于它,热气球的作用自然也就大大的削减…乃至于被曹操模仿出来。 关麟从未小觑过古人的制造能力。 许多新鲜事物,不是他们造不出来,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往那儿想! 故而…关麟特地用“热气球”的弱点,完成它最后的使命,那便是: ——送李藐一程! 果然… 成效斐然。 “大王…”这时,李藐适时张口,他淡淡的道:“大王,其实与这诸葛恪的谈判可以往后拖一拖,毕竟…此番进击荆州的又不是只有大王一家!想来,江东的捷报也该回来了…” 说到这儿…李藐故意顿了一下,然后露出一副欣欣然的笑脸:“那关麟、诸葛恪既能用平鲁城三万兵马与徐晃要挟大王,那大王如何不能拿江陵、长沙的荆州兵勇、万千黎庶去要挟那关家逆子呢?一些事儿,虽阴损、毒辣…寇可往,王亦可往!” 李藐的话让曹操心花怒放。 ——『好一个泰然自若、想法缜密的李藐!』 ——『好一个孤的大魏国士!』 … … 许都城,驿馆。 难得诸葛瑾今日来寻诸葛恪,这对昔日的父子,罕见的一同吃正餐,更罕见的是,这一顿正餐悉数是诸葛瑾亲自烧的。 “这鸡汤如何?” “好喝!” “这驴肉又如何?” “香的很…” “这狗肉、鹿肉呢?” “爹?孩儿是喜欢吃狗肉、鹿肉,但…这许都城天干气燥,孩儿这身子上到处都是火气,嘴巴里一天到晚疼的厉害,还是不吃这燥热之物了。” 似乎是怕伤了生父的心,诸葛恪连忙补上一句,“当然,味道还是绝美的,若是不绝美,岂不是白杀了这鸡、鸭、狗、鹿?” 诸葛瑾与诸葛恪一边吃饭,一边攀谈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,不用藏着,更不用掖着。 就像是昔日,这一对父子在吴郡诸葛府邸中一般无二。 还是熟悉的人,还是熟悉的胃口,还是熟悉的厨艺…也还是那父子间亲密无间,侃侃而谈的话。 “爹…” 喝完了一碗鸡汤,诸葛恪很豪放的用袖子擦拭了下嘴唇边的油渍,“爹…我可要说你了,君子远庖厨,还是你教我的,自从教我这句后,你便不再亲自下厨…怎生今日…” “喝你的鸡汤吧…这十一味药材熬制三个时辰,方出锅的鸡汤都堵不住你的嘴啊!”诸葛瑾带着几许责备,更多的却是笑意… 只是,这笑意中似乎多出了几许别样的情绪。 就比如…是挣扎与彷徨! “爹有事儿?” “没…没…” “知子莫若父,知父亦莫若子,爹有心事是藏不住的…” “你一口一个‘爹’叫着,这乱了规矩…” “继父是爹,生父也是爹…孝顺继父,难道…生父就无需孝顺了?唉呀…爹,又被你绕进去了,孩儿是在问爹的心事,怎生爹又顾左右而言他?” 诸葛瑾与诸葛恪的对话语速极快… 快到让人应接不暇。 还是吾粲受不了这一对父子的“舌战”,“哐”的一声,他推门而入,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望向诸葛恪,愤愤然的说。 “你爹能没有心事么?” “你小子吃完这一顿,甩甩屁股走人,可你爹…却要赶赴东吴,去那菜市口…让人围观者砍掉脑袋咯!” “吃吧,吃吧…你爹这手艺,吃完这一顿,你再吃不到下顿了!” … …